關(guān)于師父,弈星覺得他很神秘,了解得太少弈星就總覺得他離自己很遠,有多遠呢?
大抵便是哪怕師父站在他面前,他都覺得他是在天邊。
弈星會經(jīng)常向玉環(huán)姐打聽師父的事情,就像明世隱其實不是漢人,又或者他的收入大多都是靠給顯貴占卜得來,還有他其實很喜歡吃牡丹糕,只是他不會做,于是每年他都會拿一些牡丹給城南那家糕點鋪里的王大媽做牡丹糕,因為他覺得王大媽做的牡丹糕會讓他有懷念的感覺。
至于懷念什么,玉環(huán)姐也不知道,師父身上有太多事情藏,得太深誰也不知道。
王大媽很樂意為師父做,因為她能得到一些牡丹作為報酬,明世隱的牡丹放在長安任何一處那都是響當當?shù)拿?,多少人求也求不來?/p>
至于剩下來的牡丹,最后都會被明世隱收集起來曬干做成干花泡澡。
不過要說起來,其實不止牡丹糕,準確來說師父不會做飯,因為弈星從未看見他沒下過廚,雖然阿離姐做飯有些難吃,但起碼她勇于嘗試,可師父那是真的從不進廚房,所以每月的外賣費加起來就已經(jīng)是筆大數(shù)目。
氣溫越來越高,明世隱也鮮少再出來練字,因為日頭實在是越發(fā)烈,外面樹上的知了聲也讓人心情靜不下來。
于是,明世隱又回到了那個小涼亭,他或看書,或靜坐,又或者,看他的徒兒下棋。
而他的小徒兒呢,他也在,一直都在。
……
一方小亭,二人對坐,明世隱輕輕翻動手下的書頁,擦出沙沙的聲響,弈星呼吸都不敢放重,只是隨著落子的動作間悄悄抬眼看他。
少年的愛太小聲,太小心。
明世隱卻都看在眼里,那不時瞥過來的眼神已經(jīng)將少年沒說出口的話盡數(shù)傳遞到他了——
“師父在干什么呢?會不會是在看我下棋?”
“或者是在看書?說起來師父最近好像確實已經(jīng)換了本新書……”
“啊,棋子下錯地方了!”
“師父應(yīng)該沒看見吧……”
弈星悄悄抬頭想去確認,結(jié)果抬眼便與明世隱對上了目光。
明世隱狹長的眼睛里蘊著笑意,像是捉到了一只在偷吃的貓咪。
弈星臉驀地一紅,急忙低下頭。
明世隱合上書,起身摸了摸弈星的頭:“棋,下得很好。”
說完,明世隱便揚長而去,那發(fā)尾的白絲隨著他離去的背影在弈星眼前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,弈星的臉后知后覺的紅起來,師父、師父果然看到他下錯棋了?。?/p>
……
夏至。
夏天真的來了,熱到明世隱連涼亭都不愿待,整日宅在屋子里避暑。
非要說他出門的時候大抵就是晚上,晚上溫度降下來,涼亭里就格外舒爽,但弈星通常是白日里練習(xí),但知道他晚上會出來納涼后,于是弈星晚上也下。
明世隱笑他:“阿虎跟阿離都熱的不練了,你倒還能堅持。”
弈星只是望著他,沒說話。
“弈星,為何不說話?”沒得到回復(fù)的明世隱轉(zhuǎn)頭望著他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