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蹇賓從昏迷中醒來,就再沒見過齊之侃。
他被全家老小加起來六口人——老至早年跟隨蹇家爺爺?shù)墓芗义扛?,小到徐婧肚子里才四個月的蹇賓侄女——壓在病房里,足足躺了兩個月。是的,蹇宸終于不負所望,讓退休之后越大閑的蹇父蹇母有了抱孫女的期待,可以不刁難蹇賓了。不過攔不住蹇宸徐婧夫妻倆用小侄女的生命安全威脅他。
從這就能看出為什么偶爾齊之侃執(zhí)明等人會覺得蹇賓這家伙壞的冒水。
這兩個月,委實是不短的時間,偏生齊之侃鐵了心不來看他。仿佛那百余天日日相對都是蹇賓一夢南柯。屬實叫人不爽。
可蹇賓不是個老實孩子,誰讓他不爽他就去找誰?偏不。于是他三個死黨倒了血霉。陵光見天被問及齊之侃的身體情況、金水的日常飲食問題,誰讓他鳩占鵲巢?孟章被央著搜羅各地風俗見聞給蹇賓當素材,誰叫他大學別的不好學偏偏選了民俗專業(yè)。執(zhí)明就更慘了,替他做了演講不說,還因為學校離醫(yī)院太近,以至于沒課就得到醫(yī)院報道陪他干耗著。無他,誰叫執(zhí)樺最敬重的老師是蹇賓他嫂子?執(zhí)明就這么被親哥當了取悅老師她弟的犧牲品了,普天同慶。
雖然見不著人,但齊大神的工作效率委實是回來了。蹇賓的工作郵箱每天都能收到很多白虹貫日的完稿原畫,然后過稿通知發(fā)到手軟,估計這些設計在美術組其他人員那里可以忙碌一陣的了,也不曉得在趕啥。關鍵前面他不還是一副江郎才盡的樣子嗎?合著他蹇某人還成了拖更原因了?
離了個大譜。
就這還不是最讓蹇賓崩潰的。
因為等他出院后,回家發(fā)現(xiàn),齊之侃給他把金水送了回來,還留了封信,帶著小白拖家?guī)Э诘厝ト鹗苛恕?/p>
去瑞士了!
蹇賓看完信就沖進書房,仗著自己又長了兩公分,從電競椅上把錄數(shù)據(jù)的陵光揪起來,“他走了你也不和我說一聲!”
陵光一挑眉,“他也沒跟我說啊。一點消息都沒透露。再者說,信是給你的,我要拆了,你能把我折騰死,我沒事操這心干嘛。”
頹然把陵光松開,蹇賓有些失魂落魄。那話其實他想沖齊之侃吼。他怎么出國這么大的事,說不提前通知就能留書出走的!
“他去了瑞士,是治耳朵去的。你不該高興嗎?原還頭痛怎么旁敲側(cè)擊他的情況,現(xiàn)在他自己愿意了?!?/p>
“話是這么說……”
話是這么說,可他直接避開了自己??!蹇賓憤憤:“虧我當他兄弟!”
“那他不把你當兄弟,你就別管他了?!?/p>
陵光說著要走,當真一副萬事皆休的態(tài)度,蹇賓卻悄么聲兒地拽住了他的衣擺。
“怎么?”
“你幫我打聽一下?”陵光家族醉心科研,在世界各地都有研究機構(gòu),瑞士這種土豪們晚年選擇的優(yōu)秀療養(yǎng)勝地,自然也不例外。人才這玩意兒到哪兒都是稀缺資源且享有特權(quán)。要打聽齊之侃的情況,拜托陵家?guī)兔喼笔巧仙现x。
偏偏陵光佯作茫然無知狀,樂得看蹇賓吃癟——誰讓他把自己坑了。不過自家兄弟,幫還是要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