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楚國澹州,益平城內(nèi),福來客棧二樓,秦真高高擱起老爺腿,一手捧起諜報細細品讀,另一手在碧玉茶杯前輕輕叩了叩。
蕭雨湘翻了個白眼,毫不情愿地揭開壺蓋,洪水決堤一般往秦真的茶壺里猛倒,故意灑到他的手上。
秦真卷起濕透的袖口,面不改色品了口產(chǎn)自東漢國的龍升茶,將手中所讀之物翻了一頁。
“別忘了身份,你現(xiàn)在可是我的婢女,若是再不聽話,今晚椅子都沒得睡了,讓你吹一夜的冷風?!?/p>
蕭雨湘此刻欲哭無淚,干什么不好,非要在父親面前鬧著到南陽邊境處理諜報事務(wù),著回好了,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里為奴為婢,多年來在蕭家府邸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何時受過這般奇恥大辱。
“姓秦的,你別被我尋到機會?!?/p>
將最后一頁所述內(nèi)容盡收眼底,秦真便將手中諜報放進火盆中,任其焚燒成飛灰,隨著秋風消散人間。
“有趣?!?/p>
蕭雨湘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,帶著懷疑問道:“你看了一路,也燒了一路,那些記述僅僅過了一遍眼,你全部記下了?”
“其中所述,你讓我在白紙上一字不差地默寫一遍,我自是無法做到,但每一項記述中出現(xiàn)的時間、地點和人名,我都已在腦海中記得半點不差了?!?/p>
看著秦真笑面如春風,蕭雨湘還是沒有打消疑慮,只當這家伙在打腫臉充胖子,故作高深罷了。
秦真沒有理會這個涉世未深卻敢在外頭闖蕩的野丫頭,他收了收心,放眼望向整個益平城。
福來客棧位于此城最為繁華的中心地段,清晨的長街車水馬龍,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,官老爺,富家小姐,尋常布衣百姓,嬉戲打鬧的孩童,各式各樣的人來來往往,營造一副生氣盎然的人間圖景。
“真好...”秦真喃喃自語,他看得入神,想起了多年前的秦木鎮(zhèn),那時他也是一個在鎮(zhèn)上和別家孩子追逐嬉鬧的天真孩童。
“怎么,看上了包子鋪前那個白衣紅裙的小姑娘?什么眼力勁,能有本小姐一半姿色?”
“你不說話,我也知道你不是啞巴,安分坐著,等我心情好,給你點一份你愛吃的灌湯包。”秦真背靠長椅,抽出一份諜報細細品讀。
蕭雨湘一聽這話,頓時眼前一亮,安靜得仿若一只乖巧的小貓,她撐著臉頰,一個勁傻笑著。
“一言既出駟馬難追,可不許反悔!”
秦真沒有應(yīng)答,自顧自翻了一頁,甚是愜意。若是讓旁人知曉他此刻看的皆是一國之機密,且事關(guān)諸多大人物生死,恐怕要當場驚掉下巴。
正入神間,秦真驀然察覺到附近突兀地出現(xiàn)了一股氣機波動,他猛地抬起頭,一支飛來的匕首把柄處系著白布,呯地一聲刺入石桌。
蕭雨湘嚇了一個激靈,趕忙雙手拍了拍胸脯壓驚。
秦真循著匕首飛來的方向,只望見對面酒樓一個遠去的背影略有古怪,那人束發(fā)披頭巾,很快就消失不見蹤影。
“被人盯上了?”
秦真取下匕首上系著的白色布條,看清了上面寫的字,嘴角抿起一股異樣的笑意。
“蕭姑娘,有人來救你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