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我的,”我意味深長地沖他笑笑,一面把手伸進泥水里,用手指摳著泥土,一面對他講解道,“要用手去探索,田螺不難找,你只要摸到那堅硬的……”話剛說到這兒,我的手指突然觸到一塊光滑的硬殼,眼前頓時一亮,使勁一摳——
一只碩大的田螺被我捏在了指間!
更讓我欣喜的是這只比剛剛那只個頭更大:“哇塞,這只好肥哦,你瞅瞅!”
這只田螺個頭較大,很清晰的看到它那圓柱狀的腦袋正緩慢扭動,仿佛在觀察著四周陌生的景象,腦袋前端有一個突出的吻,口位于吻的前端腹面,吻的基部兩側有一對較長的觸角,背著一只黃褐色的殼,殼頂略尖,呈螺旋形。
他湊近一些,凝眉打量起來,我就像個生活常識課老師似的,指著它頭上的一對觸角:“這是母的喲?!?/p>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你看觸角哦,母的田螺,兩邊的觸角是左右對稱的,形狀也是一樣的,剛剛那只是公的田螺,公的觸角就不是對稱的咯,一般來說右邊的短而粗?!?/p>
“哇~”他用崇拜的眼神望著我,臉頰微紅。
我看著他這副天真的臉龐,突然就想逗弄一下,于是我轉了轉眼珠:“還有哦,母的田螺會分辨好人壞人,壞的人它會——”
我趁著他一點點靠近,提著田螺驀地朝他臉上“丟”去:“咬人的!”
他被我突如其來的攻勢嚇得往后一仰,一屁股坐在了泥水里,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,忍不住捧腹大笑!
“好你的……”
我一面笑著,一面把田螺塞進寶特瓶里,無視身后某人幽幽的深怨,就在我蓋上瓶蓋的下一秒,我的脖子被他猛地勾了過去,毫無防備地同他一道摔進了泥里!
“啊,你放開我!”
“還嚇不嚇我了!”
他掐著我的脖子,我使勁抬著身體,與之抗衡:“你膽子那么小,算什么男子漢,活該!”
“就你算行吧,長得比小姑娘還秀氣,哼!”
“怎么?你嫉妒我!”
這下,他直接把我摁進了泥水里,頓時,那些渾濁的泥漿漫進我的口鼻,使得我呼吸困難,我毫不示弱地拽著他的衣襟,把他拽了下來——
要死一起死,操!
誰怕誰!
…
直至我倆都被這臟兮兮的泥水灌得呼吸困難,才停了手,鼻子里充盈著泥漿的味道,仿佛還有稻田的清香,我抹了把臉頰,把抹下來的泥濘擦他臉上,緊接著瞪了他一眼。
他以牙還牙,抹了下身上的泥濘,飛快地朝我臉上涂著,甚至比我還過份——
直接扯開了我扎好久的辮子!
我覺得現(xiàn)在的我一定就是個蓬頭垢面的小瘋子,我高聲喝斥:“你幫我扎回去!”
他攤攤手掌,聳聳肩道:“抱歉,我不會……”而后,沖我做了個鬼臉!
“你——”
我正要朝他撲過去,突然聽見田叔叔的聲音:“怎么回事呀……咦?”
我掐著他脖子的手指一滯,忙抬頭朝聲音來源望去,田叔叔一臉詫異地盯著我們此時狼狽不堪的模樣,那張臉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由黑到紅,分外明顯,眉頭一皺,厲聲喝道:“小禾,又鬧上了?就沒給你爺爺省事,還不快起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