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雀日日都在房中整理典籍,以備幾日后的會談。身子仿佛油燈一般的熬,自從離開楚國,龍雀一刻也沒有松懈。
“夫人,夜深了,還是早些睡下,要保重身體啊?!鼻嘈砹藷粲?,關(guān)緊了窗戶。
“不礙事,咱們還是得準(zhǔn)備充分?!饼埲笂^筆疾書,專心致志撲在案上。
青玄嘆了一口氣,龍雀太好強了,便是一點也不肯退步,也不肯做什么閑散公主。
“對了,我讓你找工匠雕的吊墜做好了嗎?”
“做好了,按夫人的吩咐,刻了個禹字。”
“嗯?!饼埲更c點頭,看向里屋,孩子在床榻酣睡。當(dāng)初出逃楚國什么都沒帶,就帶了芙蓉玉的項圈,可惜玉易碎,等到了青州,只剩下面的三個水滴吊墜。楚千堯命人造此項圈時,下面垂墜了三個水滴吊墜,左邊刻了星字,右邊刻了月字,因為孩子名字還沒起好,就說等定下來,再找工匠刻上去。龍雀到了青州安頓下來時,念起此事,就讓青玄著手做了。
“我看看?!饼埲竿9P,示意青玄取吊墜來。
“玉質(zhì)通透,浮雕了鳳鳥,都是吉祥如意的意象,給小禹帶上。好玉養(yǎng)人,希望小禹往后人生一片坦途,無病無災(zāi)?!饼埲冈跔T光下觀看吊墜,星月的吊墜她收了起來,獨把這個給孩子隨身帶著。
“芙蓉玉顏色嬌嫩,男孩子戴可能不適合,公子如今還小倒還好,等大了估計就不愿意戴了?!?/p>
“顏色是女孩子氣了些,不過也算是他父親唯一留給他的念想了,包含了他父親的愛護(hù)和期許?!?/p>
“奴婢明天就找人去做,給公子戴上?!?/p>
“嗯?!?/p>
龍雀重重的靠在椅子上,頭抌在椅背上,抬頭看著屋頂,有些乏力。長恨人心不如水,等閑平地起波瀾。她看著夏禹,偶爾也會動搖,可一閉上眼,就是那年鳳州漫天流火,哀嚎遍野。楚千堯,這一生,我們就互相折磨,至死方休吧。
燭火搖曳,照著龍雀疲倦的臉龐,不知何時,龍雀靠著椅背睡了過去,長久沒合眼,一時間放松就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文卷典籍整理的差不多了,龍雀開始梳理姜、辰、衛(wèi)三國的國情,知己知彼,才能在會談中掌握主動。
孩子的啼哭打斷了龍雀的思路,龍雀急匆匆走進(jìn)去,見青玄抱著孩子在屋中踱步。
“夫人?吵到您了?”
“沒事?!笨匆娗嘈粋€頭兩個大,龍雀鄒著的眉立馬展開,走過去接過孩子。“這久你也辛苦了,我?guī)?,你先去休息吧?!?/p>
這幾天青玄不僅要照顧夏禹,還得伺候龍雀,常常熬通宿,見青玄衣衫都是皺的,這幾日根本沒空搭理自己,看得出來也是連軸轉(zhuǎn),十分煎熬了。
“沒事,夫人您去忙?!鼻嘈妨舜芳绨?,長時間抱孩子,手酸的不行。
“青玄,你我是主仆,是姐妹,更是并肩作戰(zhàn)的戰(zhàn)友,你累倒了,后面就真的只能靠我了,你去休息休息,我?guī)∮砣ネ饷孀咦摺!?/p>
青玄不再推脫,這幾天白天黑夜的做事,夜里孩子醒的多,她睡得極其不好。
孩子自出生就日夜顛沛流離,如今算是暫時安穩(wěn),旅途中風(fēng)吹日曬弄破的皮膚,如今在一點點的修復(fù)。龍雀拍拍孩子的背,抱著他在廊下唱歌,孩子看著她,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關(guān)愛,漸漸不再哭鬧,在龍雀懷中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