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介:晨霧像一層薄紗著林家村,土墻上"抓綱治國"的標語還帶著露水。林秀芬站在自家門口,補丁摞補丁的圍裙被晨風吹得微微鼓起。她盯著村口那條泥濘的小路,指甲無意識地掐進掌心。遠處傳來自行車鈴鐺的聲響,飛了曬谷場上啄食的麻雀。
"來了來了!"隔壁張嬸著腳張望,胳膊肘撞了下身旁的婦女主任,"聽說這回全縣就三個大學生名額?"
婦女主任了扯藍布制服的領子,鼻子里哼出一:"娃讀甚大學?到頭來還不是要嫁人。"她斜眼瞥向林秀芬,"有些人啊就是不安分。"
林秀芬的脊背繃得筆直。前世的碎片突然涌上來——病床上心電圖變成直線的聲音,長子西裝革履地說您就成全父親吧",女兒把陳麗華的照片放進棺材時指甲油光。她深吸一口氣,喉嚨里泛著鐵銹味。
綠色自行車土路上顛簸著駛近。郵遞員老李的手套磨出了毛邊,卻小心翼翼捧著那個印著大學公章的信封。"林秀芬同志!"他聲音發(fā)顫,"北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!"
人群炸開鍋似的騷動起來。幾個半大孩子學著大人腔調起哄:"賠錢貨上大學咯!"曬谷場邊抽旱煙的老支書重重了下煙桿,煙鍋里的火星濺泥地上。
林秀芬接過信封時,手指觸到郵遞員手套上的補丁。正要按手印,院門突然被撞開。趙建國拽著陳麗華